《愛情神話》朋友圈刷屏 正宗上海味道從何而來
多位海派實力演員演繹城市的細節,朋友圈刷屏——
《愛情神話》的正宗上海味道從何而來
■本報記者 鐘菡
賀歲檔電影《愛情神話》12月24日上映,影片的故事發生地和拍攝地皆為上海,多位“海派”實力演員在片中全程講滬語,讓電影在上海觀眾的朋友圈迅速刷屏。
第一次看到劇本時,監制徐崢感到驚艷,“居然有一部這麼‘上海’的電影,它對上海生活的描述帶有真正的當代感和都市感。”
讓他意外的是,影片的編劇、導演邵藝輝並不是上海人。外地作者如何拍出正宗上海味道?幾年的上海生活和現實中的上海朋友給了她靈感。
編劇導演:從跳出的視角觀察城市
電影裡,上海人老白(徐崢 飾)自稱雜家,專門教老年人畫畫。老白的好友老烏(周野芒飾)談吐風趣,一生追逐浪漫。帶著女兒過著單身生活的李小姐(馬伊琍 飾)、老白的前妻蓓蓓(吳越 飾)、有錢有閑而丈夫失蹤的格洛瑞亞(倪虹潔 飾)因為老白而產生了交集。幾頓飯局,讓老白家的客廳成為眾人的聚會點,三女兩男憑借智慧幽默過招,描摹出多樣的市井煙火,有種“滬上老友記”的味道。
從北京電影學院文學系畢業后,邵藝輝搬到上海,到現在已經生活了六七年。她坦言,寫一個上海的故事,是因為長期生活在這裡,有時候甚至比自己的家鄉都熟悉。正是因為非本土生長卻生活在此,讓她能用跳出來的視角觀察上海,發現更多有趣的細節。
電影的取景地安福路、武康路、五原路既是“衡山路-復興路歷史文化風貌區”核心區域,也是遍布網紅店的時尚街區,但電影並沒有把這條街拍得高大上,而是富有市井煙火氣。觀眾吳先生注意到,影片中的進口超市賣的都是臨期打折商品,老板是上海人,去買的顧客也是上海人,上海人過日子的精打細算體現其中。
對上海生活的感悟給了邵藝輝創作靈感。邵藝輝住在淮海中路上,屬於市中心繁華地段,但能用較便宜的價格租到雖小但還比較舒適的地方。
咖啡在電影中有許多呈現。“上海有幾千家咖啡館,是全球咖啡館最多的城市。喝咖啡對在上海的人來說,早就成為一個生活元素。”電影裡,看似傳統的小皮匠也有自己的“咖啡時間”,而時髦浪漫的老烏,現實中的原型是一位每天都在外面喝咖啡的60歲爺叔。電影中白鴿工作的地方,前面是家咖啡店,后面是家服裝店,看似毫無關聯,但現實的場景就是如此。
不過,邵藝輝並沒有刻意強調筆下的人物是上海人。徐崢在看過劇本后給出關鍵性建議,故事的發生地雖然是上海,但它故事的基礎應該是一個全世界的人都能看懂的愛情故事,它應該是打破地域性的,上海只是一個元素。“希望能成為外地人包括外國人都無欣賞障礙的都市情感電影。”
主角原型:電影拍出他喜歡的樣子
在上海生活,身邊一些年長的上海朋友給了邵藝輝很多幫助,也成為她小說、劇本裡的人物原型。老白的原型是畫家白紅衛,在上海舉辦的《愛情神話》特別放映場上,他現身與觀眾打招呼,一度引發圍觀。白紅衛是邵藝輝的好友,也是她眼中一位“真正的生活藝術家”。
老白的人設就來自白紅衛的現實生活,他畫畫、業余寫作、喜歡做飯,還會給小朋友上課,開了一家名叫“鹿頂”的私房菜館,累了的時候,他就坐在工作室的天台上練習自學的非洲鼓,有時沉醉在音樂裡,一打就是六七個小時。
白紅衛是在一次朋友組織的藝術家和作家座談活動上認識邵藝輝的,兩人談得投機,由此成為朋友。他眼裡的邵藝輝是一個喜歡窩在家裡寫東西的女孩。熟了以后,她常到白紅衛的畫室玩,聚餐時,白紅衛也會叫上她,“她覺得我的生活有趣,就寫到了劇本裡。”
劇本初稿白紅衛是特意打印出來看的,“年紀大了,有些老花眼”,他笑著說。就像賈寶玉在看《紅樓夢》,他很清楚電影裡的細節。“對我來說,這些都太熟了”,他覺得,看自己的生活無法感動,但電影拍出了他喜歡的樣子。
劇本裡老白的住宅是按照白紅衛工作室格局設計的,但拍攝時裝修風格已經變化,劇組就在五原路上租了一處格局相似的地方。住在亭子間的意大利房客原型是白紅衛朋友的孩子,他喜歡化妝的愛好被移植到電影裡老白的兒子白鴿身上。李小姐的女兒、混血小女孩瑪雅有白紅衛兒子的影子——現實中,他有對混血兒女。不過,現實裡的老白身邊並沒有那樣的三位女性圍繞。
一開始,邵藝輝提議讓白紅衛出演“男一號”,白紅衛半開玩笑地勸她,“我不是明星,你是個新人,我們合作不就砸了。”后來,邵藝輝帶著劇本參加了2020年FIRST青年電影展創投電影計劃,一舉斬獲“捕影傳奇大獎”。
電影裡,白紅衛客串了一個角色,“大佬甲 爺叔甲”,就是那個在菜場跟老白打過照面,在咖啡館門口問老白“啥時候養的小孩”的普通爺叔。“一場戲拍了一天,我隻有一句台詞,也跟了一天”,白紅衛深感拍電影的辛苦,他那句台詞拍了七八條才過。第一次演電影,他淡定得很,身邊的朋友都覺得徐崢比他帥,他發在朋友圈調侃:“電影裡這麼多大叔,我驕傲地說,我是大叔甲,甲是什麼意思,就是大叔裡的男一號。”
電影裡出現的畫作並非白紅衛原作。電影上映后,有朋友在朋友圈晒出他的作品,說“要漲價出手”,白紅衛“斥責”了他的想法。“我不想也不需要蹭電影的熱度,我想把自己做強,讓人家蹭我熱度。”
很多人因為《愛情神話》愛上了上海,羨慕上海人生活的閑適和精致。現實中的“老白”卻去了山東農村體驗生活,他打算創作鄉土題材的小說和繪畫,寫“於家庄”的故事,像莫言的“高密東北鄉”一樣出版。他覺得這裡缺風景,就在院子的水泥牆上用丙烯畫下了8.4米乘1.7米的“富春山居圖”。為了幫朋友吆喝電影,他在朋友圈說“一張《愛情神話》票根換兩根玉米”,原本是句玩笑話,沒想到最近已經收到來自全國各地的幾百張票根,讓他感動之余也感覺壓力頗大。“還好當初說的是兩根不是兩箱。”
電影沒有改變白紅衛的生活,他覺得,自己在電影中輸出的是一種生活觀,他希望觀眾從電影中了解並認同這種生活觀。“人有意思,生活才有意思。有意思的人善於發現,無論在上海,還是在其他地方,都能把生活過得非常有意思。”(來源:解放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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