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30年的持续接力，上海进入大规模旧改收尾阶段，并全面打响零星旧改攻坚战的新时期。就在今年，北外滩区域也等来了成片二级以下旧里的收官。为“手拎马桶”“倒痰盂”的旧区提供掏粪工作的张彩亚，见证着这段历史，他也成为北外滩最后的掏粪工。

凌晨4点，北外滩的长安里，总会有一个身影，推车前来，风雨无阻。

张彩亚说：“口罩什么都要戴好，不然气味吃不消。每天早上3点钟起来，6点天亮之前都要做好，走来走去倒粪，他们（居民）也不方便。”

这里是北外滩最后一片二级以下旧里，居民们至今还过着手拎马桶的日子。弄堂狭长，抽粪车进不来，只能靠人力。”

穿上防护服、手套，戴上口罩、护目镜，52岁的张彩亚，开始一天的工作。

旧改的持续推进，周边里弄的居民们陆续搬离，长安里是最后一个依赖化粪池的里弄。张彩亚，成了北外滩最后一位掏粪工。天气炎热的时候，即便是带着口罩，依旧臭味扑鼻。

刚结束早上的工作，张彩亚又接到新的任务，有居民投诉，化粪池被异物堵住了。

张彩亚说：“有时候你要弄个钩子上里面钩钩出来，实在钩不出来你再疏通，再能再朝里边想办法就把它通上去。做好了,衣服闻上去都有臭味的，每天回去就要洗衣服洗澡。”

张彩亚一家就近租住在北外滩，3岁的孙女和刚满5个月的孙子是他的开心果。下班回家为家人们做上一桌拿手菜，是老张最大的快乐。

2007年，张彩亚来到上海打工谋生，在工友的介绍下，成为一名环卫工人。每天凌晨2点就要上工，辛苦归辛苦，老张觉得安定踏实。不久，他把妻子接来，同样从事环卫工作，夫妻俩在上海安顿下来。然而，10年前，一场意外，改变了张彩亚的人生。

张彩亚的妻子张林说：“那时候我也在上班，他打电话给我说，说我手受伤了，我以为他受的小伤，我一共就带了1000多块钱，然后跟他到医院里面去，到那一看几个手指都没有了。”

失去了3根手指，让他无法再从事操控小压站这样的精细活，清道这样的体力活也颇为吃力。

当时，之前的掏粪工人刚好退休，张彩亚主动转岗，接下了这个岗位，负责北外滩5个小区的掏粪工作。随着旧改的推进，10年来，他服务的小区越来越少，但老张说，只要还有一户没有搬离，他就会坚持到最后。

今年，北外滩区域成片二级以下旧里征收收关，蜗居了半辈子的居民们，告别手拎马桶，迎来新生活。因为缺乏卫生设施而需要倒马桶的日子，终究成为历史，而掏粪工，也将成为历史。

张彩亚说：“虽然我们的工种要消失了，但是我也为老百姓高兴，为这个城市发展我们也开心。”

通过旧改，旧区的居民们陆续告别了“拎马桶”的时代，需要掏粪工的区域也将会越来越少，但就像张彩亚说的，只要还有一户居民需要他的服务，他就会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让我们对他们默默的付出说一声感谢。（记者 沈春琛 屠佳运 朱玲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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