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劇《寄生虫》用幻想現實主義講述黑色幽默

真實寄生於荒誕之中,清醒寄生於扭曲的價值觀裡。改編自榮獲奧斯卡4項大獎的同名電影,由郝蕾、馬天宇領銜主演的舞台劇《寄生虫》,自2022年12月30日起,在上海保利大劇院連演三場。
舞台劇《寄生虫》的故事背景發生在現代,講述主角們在不同世界中游走穿梭,由此發生的一系列荒誕、離奇又令人嘆息的故事。“寄生虫”一詞在劇中象征著依附於富人家庭生存的窮人家庭“金家”,在劇外則象征著無數被生活毒打,被滾滾時代洪流裹挾的普通人。該劇運用幻想現實主義的手法,融合多種藝術元素,為觀眾展示了一出荒誕的黑色幽默。
原著電影曾在2019年火遍全球,作為本就名聲大噪的優質IP,國內知名演員郝蕾與馬天宇加盟舞台劇,更是吸引了社會各界的目光。有電影版珠玉在前,《寄生虫》舞台劇如何以全新獨特的藝術形式講好影迷熟知的荒誕故事?
獨特的布景及隱喻的呈現
舞台劇《寄生虫》第一幕始於由馬天宇飾演的金家兒子金基宇的夢境。舞台上,金基宇站在最高處念著獨白,細膩深情地表達出了悲苦、絕望、癲狂等多種情感,將來自底層的掙扎與吶喊展現得淋漓盡致。與此同時,舞台正下方的黑暗中,一位身著黑衣,頭戴觸角的舞者緩慢地從樂池爬上主舞台。微弱的幽藍色燈光裡,這隻“蟑螂”狂妄肆意地在舞台上跳動,展現著從寄生的小心翼翼到幻想成為宿主的自我享受。當燈光亮起,樂池赫然以一隻巨大“蟑螂”的造型出現,由郝蕾等人飾演的金家一家人正在“蟑螂”中糊著比薩盒,觀眾頓時才明白原來那是一個普通的“家”,序幕由此拉開。
相較影版劇中金家逼仄的半地下室,蟑螂形的“家”把隱喻挑明,在獨特的布景中靈活地將“寄生”這一行動背后所蘊含的情感沖突和情感內涵傳達給觀眾,在視覺和想象上更具沖擊力。
相比電影蒙太奇加持的時空自由度,戲劇舞台存在一定限制。導演楊敏坦言,為了更清晰地展現劇中三個不同階級家庭及其獨特的氣質,舞台劇在布景上使用了多維空間及城市化場景的應用,加深三種家庭的對比度。
整個舞台被縱向分成了三部分,每層平台代表了一個階級:豪宅部分居於主舞台上,代表上層社會的朴家。主舞台設計成了可翻蓋的斜坡,合攏是草坡,掀開就是地下室,這裡住著保姆文光一家。舞台最底層,金家的半地下室設在劇院樂池的位置。舞台兩側是錯綜復雜的樓梯,代表著楊敏口中“社會的橫切面”,演員們奔走於生硬灰調的背景中,營造出走鋼絲般的“彌漫在各個反差極大的世界之間荒誕而脆弱的平衡感”。
影版《寄生虫》的精彩之處在於它所暗含的諸多符號和隱喻。舞台上,充滿隱喻的輔助意象同樣存在。為了讓舞台劇在二次創作中有獨特的呈現方式,楊敏將影片中部分隱喻具體化,並以此建立“幻象”。
比如,演出首幕中,從底層的金家爬上主舞台朴家的“寄生虫”舞者。又比如,在影片中被一筆帶過的“狼的童話”,卻在舞台劇中出現了兩次,第一次在郝蕾飾演的基婷給多頌授課之時,第二次則在全劇的末尾,通過動物來象征和指代故事中的人,剖析了角色內心的象征性空間。“影片中的很多隱喻都有非常大的想象空間,一旦講實,神秘感會消失。因此我們在舞台上建立了很多幻象,並親手將其毀掉,既能淋漓地體現劇中的荒誕感,也讓觀眾感到在幻象中的並不隻有金家,其實每一家人都生活在幻象中。”楊敏說。
演出每一場都有不同
在《寄生虫》劇情中,金基宇的“轉運石”是一條極具隱喻色彩的暗線,對於主演和主創們,舞台劇也同樣是一塊不折不扣的磨刀石,讓所有人都原地變身熬鷹的同時,也把自身與作品磨成了鋒利的寶刀。
郝蕾與馬天宇聯手,是舞台劇《寄生虫》最吸引觀眾的亮點之一。劇中的金基宇並非是個十足的壞人,但卻有著人性的陰暗面,為了演好這個角色,首次挑戰舞台劇的馬天宇做足了功課。“起初在舞台上會有不舒服的感覺,比如念台詞時覺得太夸張,后來在導演及其他演員的指導下逐漸適應了舞台劇的節奏。這部劇讓我在表演方面成長很多。”馬天宇說。
談起出演金基婷,郝蕾頗為得意,“誰也猜不到。大家第一反應覺得我會選擇媽媽或者朴太太,也知道我會怎麼表演,但我卻打破了這種印象。”本次出演女兒,對郝蕾來說也是一場挑戰,“我更喜歡有新鮮感的工作,希望在角色上能有突破。”
舞台劇《寄生虫》巡演至今已有十幾余場,主創演員們在每次表演中不間斷的調整也讓其常看常新。郝蕾表示,若劇本中創新過多,就不再是《寄生虫》了﹔但若很“守規矩”地去演,沒有蒙太奇的手法,劇情很容易枯燥。整場演出中,最讓郝蕾動容的是暴風雨之后,金家的半地下室被雨水淹沒,全家隻能在體育館避難的這幕戲。“雨”作為全劇另一重要意象,從現場性上更高層次地再現了金家人逃離富人家后的狀態。舞台上真實的從天而降的暴雨,演員真實地穿梭於雨水之間,劇中角色夢想破滅后的狼狽與荒誕更直接抵達演員內心。“對於這個橋段的處理,每次演出我都在改,今天(12月31日)甚至演哭了,我希望能給每場演出都加些花樣進去。”
在飾演金家父親金基澤的房子斌看來,電影劇本“太有名”是舞台劇改編的最大挑戰,過於嚴絲合縫的人物劇情走向讓新情節的加入舉步維艱。“創新不敢說,我們隻能說盡可能完成好這樣一部作品。至於其他的,就交給觀眾來評判吧。”房子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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