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演將近 單雯、張軍"重逢《牡丹亭》"排練現場

單雯穿著白色厚底繡花鞋、張軍拿著最新版本劇本,時而低吟淺唱,時而下場與導演馬俊豐商量,遠在異地的編劇羅周隨時“在線”,調整台詞。距離“2022上海大劇院版昆曲——重逢《牡丹亭》”8月10日首演還有半個月,劇組一絲不苟將每個細節“擰”至恰到好處。
單雯從十一二歲開蒙學藝,第一出戲就是《牡丹亭·驚夢》,2019年憑借《牡丹亭》拿下梅花獎榜首,張軍演了超過500場不同版本《牡丹亭》。首次合作《牡丹亭》,兩位經驗豐富的演員卻說要磨合。原來,海派《牡丹亭》激情澎湃,相比之下,江蘇《牡丹亭》內斂含蓄,小到杜麗娘偏頭是向左還是向右,《驚夢》“早難道好處相逢無一言”中該唱“無一(曳)言”還是“無一(呃)言”,都有細微差異。一般觀眾或許無從察覺,但對從小演過無數遍《牡丹亭》的名角來說,有無數細節需要重新推敲。用張軍的話說,“跟著角色情感走,‘磨’到最舒服的感覺。”
7月25日媒體探班中,“重逢《牡丹亭》”《叫畫》和《幽媾》段落初次曝光。《牡丹亭》代表唱段“原來姹紫嫣紅開遍……”,被羅周從《游園驚夢》裡拆解,在《叫畫》一出裡出現,唱段之中首次讓柳夢梅加入演唱,這種大膽採用和聲復調的嘗試在昆曲裡尚屬首次,也正是通過這一音樂的特殊形式和身段表演,展現柳夢梅拾畫和杜麗娘游園同一空間、不同時間的“雙游園”關系。
上海大劇院地下排練廳四周陳列著服裝與舞台置景草圖。鏡面裝置將柳夢梅與杜麗娘的游園“重疊”在一起,被劇組戲稱為“加強版游園”。“移花接木,用一個轉景,舞台從蕭瑟的游園變到姹紫嫣紅的華麗游園。”導演馬俊豐說,“我們天天在調整,昨天羅周剛剛根據需要又新加了詞。”制作人林愷戲稱馬俊豐查詢的典籍足以開一個《牡丹亭》圖書館。馬俊豐則說,“傳統經典‘禁錮’我們,也在‘塑造’我們。劇場經常排戲到一半,趕快又修改,把劇本捏成完美的演出本。”
全國各大昆劇院團的《幽媾》均是按照昆曲傳統表演技藝新“捏”的折子戲,作曲、司笛孫建安表示,他參加過大師版、精華版等不同版本《牡丹亭》,都有《幽媾》,但是這一版《幽媾》從音樂打磨、演員合作帶來驚喜,都將超過以往。人鬼殊途分屬兩界,排練場上在演員的表演互動中,展現出柳夢梅的痴、杜麗娘的靈。孫建安從江南絲竹“你簡我繁、你快我慢”演奏中獲得靈感,為“重逢《牡丹亭》”創作和聲復調,兩位演員不破壞《牡丹亭》傳統唱腔結構,繼而帶來不同聲部同時開唱,改變傳統昆曲單線條旋律。張軍和單雯都表示,“唱腔擬古,回到清朝版本﹔和聲是有趣的全新嘗試,之前沒有唱過和聲。”
杜麗娘與柳夢梅的舞台表演也是相生相伴,傳統《叫畫》是柳夢梅對著杜麗娘畫像抒發胸臆的獨角戲,在“重逢《牡丹亭》”中的《叫畫》,張軍與畫像交流,單雯就站在他的身旁,有了更多情感演繹空間。“詞和情緒都不一樣,寫過去,也寫未來。”張軍說,“這是我的夢,還是她的夢,這是夢的哪個階段,夢交織在一起,讓我們一直在尋找、組織音樂和語言。”
“第一天排練和聲,大家都腦門疼,找不到調。”馬俊豐自比排戲猶如“蝦仁和雞丁放在一塊燒,還要味道好”。舞台上,柳夢梅、杜麗娘的情境不斷轉換,“有點燒腦,像羅周解開湯顯祖數百年前埋下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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