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展可看”的美術館緣何人聲鼎沸

3月首個周末，徐匯濱江兩天日均客流突破9萬人次，西岸夢中心區域3月1日客流突破4.9萬人次。

緊鄰夢中心的西岸美術館，雖然正值全館布展調整期，沒有任何常設展或特展展出，但就是這樣一個暫時“無展可看”的美術館，一樓大廳卻連續2天人聲鼎沸。這還要從歲末年初一場為美術館“織毛衣”“蓋被子”的活動說起。

“編織”多了藝術表達

去年上海入冬之際，西岸美術館推出大型編織公共項目“線線相連”。這是國內首次由公共機構發起的大型編織共創項目，吸引了來自上海多個社區、高校、企事業單位的志願者和編織達人等近200人，作為展覽的“共創者”，並以“線”為媒介，借由編織這一古老的手工藝，將充滿個人情感的圖像與記憶創作在“一人一平方”的織物中。

西岸美術館將這200幅作品排列組合后縫合連接，轉化為群像呈現出來。這件沉甸甸的大型共創作品懸挂和鋪展在西岸美術館沿江區域的外立面，仿佛為美術館蓋上了一張色彩繽紛的“大花被”。

“線線相連”收獲了熱烈反饋。因此，今年西岸美術館與蓬皮杜中心接續策劃，於2月中旬共同推出全新大型公共編織項目“編織，一起嗎？”，在美術館一樓中庭進行接力型編織藝術創作。

動畫設計專業出身的竇劍華，如今已連續5年擔任西岸美術館的志願者。令她印象最深的是已故大地藝術家克裡斯托和讓娜-克洛德設計的作品《被包裹的凱旋門》，獨特的創意和宏大的視覺沖擊力給她留下深刻印記，成為她參與西岸美術館編織項目的重要原因。“這一次，我也成為創造展覽的一員。”

今年60歲的葛惠勤是一名退休工人，在她的記憶中，兒時那個年代，編織幾乎是每個女孩的必備技能。“這一次參與美術館的編織項目，我拿起許久未用的編織針，看著一團團五彩斑斕的毛線，再一次將它們纏繞、拼接到一起，心中充滿了久違的滿足感。”葛阿姨說，感懷不僅在於自己回憶起了年輕時織毛衣的快樂，也讓自己忽然意識到，“編織”早已不再是過去為了御寒的生存手段，而是多了更從容、愜意的藝術表達。

藝術在公眾指尖下生長

西岸美術館方面表示，編織中的每一根“線”不僅是物質連接，更像是人與人、文化與文化間的紐帶，讓美術館不再是“靜止的容器”，而是流動的現場，也讓藝術走出高牆，在公眾指尖下生長，融入城市空間。

“編織，一起嗎？”項目由法國建筑師、藝術家艾米麗·克內與蓬皮杜中心合作設計，現場主要分為兩大編織板塊，觀眾可使用多台可移動的編織機和編織基站創造自己的作品。這一手工編織活動，最初在法國北部舉辦，隨后在巴黎蓬皮杜中心展開。

此次在西岸美術館，藝術家將項目升級，公眾同樣可選擇參與兩種DIY編織模式。在“織紅毯”板塊，參與者使用編織機接力編織一條巨型的紅色織毯，讓人感嘆自己“一秒穿越黃道婆”。另一板塊是選用紅、黃、藍三原色系的編織物制作挂毯，有參與者體驗后笑稱自己“一秒變身蒙德裡安”。

也有專業“選手”參與。2月一個周末，青年視覺藝術家周愷睿在西岸美術館舉辦了一場編織工作坊活動。本職工作是設計師的小周，去年為上野千鶴子的新書《我們去往何方》繪制了封面插畫。她的小紅書主頁有不少她的作品，主基調為紅色、粉色，參與“線線相連”的作品也是用紅色毛線和毛球編織成的一棵生命樹，寓意“隨風擺動也能屹立不倒、堅持自我”。

雖然美術館為參與者提供了材料包“盲盒”，但周愷睿根據自己的構思找尋了合適的材料進行創作。不過，當看到其他200名參與者的作品時，身為設計專業人士的她依舊很驚喜。

“大家不約而同地把作品織得很緊湊，而不是鬆垮的漁網，且大多數人在作品上織出了圖案或文字，譬如‘Happy Birthday（生日快樂）’，或是擊掌的圖樣，說明即便網絡如此發達的今天，人們仍有想要永遠留存下來的表達內容。”周愷睿說，她對美術館“促進社會審美和文化理解”以及“讓人們更好理解自我與他人”有了更真切的感觸。（記者 舒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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