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昆“五子登科”收官 武旦演員受傷仍如期登台

上昆“五子登科”收官,武旦演員趙文英演出前受傷
臉部縫六針,三天后仍如期登台
刀從空中落下,劃過臉的時候,上海昆劇團武旦演員趙文英沒有太大感覺,只是以為被道具擦了一下。直到同事大呼,“你臉上怎麼都是血!”她一摸臉,一手血。
“先去瑞金醫院打了破傷風針,醫生聽說我三天后要登台,建議我去九院處理傷口。”在九院,趙文英縫了六針,才感到后怕,“刀再偏一些,我可能真的沒法登台了”。
6月7日晚,“聞鶯·舞纓”趙文英個人專場為連續五天的上海昆劇團“五子登科”系列演出收官。謝幕時,全場掌聲雷動,趙文英與老師王芝泉、谷好好淚流滿面:“武戲演員真的太不容易了。”
直到最后一場戲結束,趙文英才敢哭。從6月4日走台受傷,臉部縫了六針,到6月7日登台連演《扈家庄》《小放牛》《請神降妖》,趙文英一直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像高考一樣,避免情緒大起大落,才能在舞台上正常發揮”。
4日21時許在九院處理完傷口,5日,趙文英第一時間回到蘭心大戲院,與化妝師商量妝面,“醫院開的水凝膠療效好,但太厚太滑,沒法化妝,而且可能因為汗水脫膠”。
趙文英在手上嘗試各種膠布,最后決定在臉上貼三層膠,最底下是防水的創可貼,接著黏一層3M膠紙,這種膠紙平常用於演員吊眉,最后再黏一層粘假睫毛用的膠水。
6日,趙文英繼續趁著其他演員化妝間隙在蘭心大戲院走台,適應劇院舞台與燈光,“臉上貼著完整的三層膠,讓自己像正式演出一樣多出汗,看看會不會脫落”。
再次拋刀接刀一剎那,燈光晃了趙文英的眼,“我有一點點害怕”。同事建議刪掉拋接刀動作,趙文英搖搖頭,“早晚要跨過這道坎,不是7日專場,也會是下一場演出”。
上海昆劇團團長谷好好擔心趙文英的傷勢,提議調整專場劇目。趙文英堅持按原計劃演足三出折子戲,“《扈家庄》是每位武旦開蒙戲,身段繁多,唱念並重。我在上海戲校學習時,王芝泉老師對我們的每個動作、每個眼神都有嚴格要求。谷老師為了我的專場,放棄僅有的休息時間,幫我進行再加工。《小放牛》載歌載舞,在昆劇舞台相對少見,谷老師建議我用花旦手法加上武旦身段演出小村姑的天真可愛、活潑好動,豐富劇目積累。”
《請神降妖》難度在於,這是趙文英第一次挑戰大靠戲,“當時谷老師說,‘文英,你這是要把自己逼上絕境’。不逼自己,又怎知不是絕處逢生呢?”7日演出前,谷好好給趙文英發了“逢考必過”圖,“谷老師說,你為專場付出那麼多,現在就平常心對待,像平時練功那樣就行了。”
7日晚“聞鶯·舞纓”趙文英個人專場一開場,眼尖的觀眾發現趙文英左眼下貼著膠布,比起油彩、粉底、汗水會不會污染傷口、會不會留疤,趙文英更擔心傷口會不會因為吊眉、流汗、大幅度動作而崩開,“如果當場血流滿面,戲就沒法演了”。幸好,一切順利,《扈家庄》《小放牛》《請神降妖》贏得全場一浪高過一浪的掌聲與喝彩。
2007年,趙文英從上海戲劇學院畢業后進入上海昆劇團,主演《三打白骨精》《擋馬》《扈家庄》《借扇》《昭君出塞》《盜仙草》《盜庫銀》《水斗》《寄子》《出獵》《回獵》《劈山救母》《打花鼓》《小放牛》等,獲第四屆“中國戲曲紅梅金花”稱號。2020年除夕,她隨谷好好亮相央視春晚,演繹《扈家庄》選段。
“練功房裡摔倒后爬起的自己、舞台上失誤后重新開始的勇氣,一遍遍的磨礪,不就是想突破不完美的自己嗎?我想用盡全力去拼、去試、去突破。”對於臉上受傷,趙文英很淡定,“我是疤痕性體質,疤痕也挺有意義的,都是演員的勛章。”
新的一天,趙文英要開始排練“小青”了,“15日在京演出《雷峰塔》”。
(來源:解放日報 記者 諸葛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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