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演今天基層干部,一部拍古代“水利干部”,電視節兩部佳作創作背后有故事
在腳踏實地創作過程中抵達人心

本屆上海電視節上,《縣委大院》一連獲得“最佳電視劇”“最佳導演”“最佳編劇(原創)”“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最佳男配角”6項提名,編劇王小槍不回避當初創作的艱辛,“《縣委大院》是我從業十幾年來,寫過壓力最大、難度最高的一個劇本。最初腦子完全一片空白,整個故事是一張白紙,第一個字始終難以落筆,怎麼寫,寫多長,什麼都不知道”。
昨天,“白玉蘭對話”電視論壇暨中國電視劇發展論壇聚焦“新時代國劇精品化與多樣化”。《縣委大院》編劇王小槍,《天下長河》總導演、編劇張挺各自分享兩部入圍作品的創作經歷。這兩部國產劇,一部寫今天的基層干部,一部描摹歷史上的“水利干部”,題材不同,風格各異,但對創作者而言,總能在腳踏實地的創作過程中,找到抵達人心的共性。
用走路的方法寫劇本
《縣委大院》顧名思義,講述的是發生在縣委大院裡的故事,演員胡歌在劇中飾演基層干部梅曉歌。怎麼講述新時代的基層故事?盡管在創作初期,王小槍做了很多工作筆記,也寫了從業以來數量最多的人物小傳,但他依舊心裡沒底、極其焦慮。
“隻能用笨辦法,很多作家用走路的方法去寫小說,編劇同樣可以用走路的辦法去寫劇本。”王小槍說,“哪些地是泥濘的,哪些是堅硬的,哪些要攀登,哪些要跨越,得走一遍才知道路的方向在哪裡。走路的過程,收集素材的過程,積攢細節的過程,塑造人物的過程,就是抵達創作終點的過程”。
2021年5月,在相關部門的支持下,他從北京抵達江西省大余縣,與基層干部同吃同住、體驗生活,感受基層干部的喜怒哀樂。剛開始,融入集體的過程是困難的。“尤其是最初半個月,終日不見陽光的連綿雨季,無從下手的工作,推不開的窗戶,打不開的門,題材的陌生,靈感的匱乏,自我心態上的打擊接二連三。”
突然有一天,靈光乍現。“如果我是梅曉歌呢?他從一個輕車熟路、讓他有著安全感和舒適區的縣城,調到了困難重重的光明縣。從市裡來的第一天夜裡,他躺在床上,夜不能寐的時候,他在想些什麼?不熟悉的人、工作、環境,不確切的未來。”王小槍說。第二天早上,他穿起白襯衫,站到大余縣的縣委大院門口,體驗著劇中人的心境與心態,至此落筆成文。
在王小槍看來,真情實感是最寶貴的。“無數鮮活的故事素材都藏在生活的縫隙裡,藏在泥土之間,藏在柴米油鹽的煙火氣裡。劇作家自己首先應該做一把‘鐵鍬’,把這些人物和素材挖掘出來。”
創作背后的嘔心瀝血
大型歷史傳奇劇《天下長河》的創作背后,同樣是一個嘔心瀝血的故事。
這部基於歷史史實改編的古裝劇講述的故事足夠“冷門”,水利史上的靳輔、陳潢之名,對很多人來說也足夠陌生。“劇本前前后后改了6稿,找了9個專家,包括水利專家、歷史專家、人文史專家。”提名第28屆上海電視節白玉蘭獎“最佳電視劇”“最佳編劇(原創)”,但站在台上的張挺似乎對當時改稿過程還“心有余悸”,“專家裡有一位老師,博士專業論文寫的就是靳輔、陳潢,所以從頭到尾把劇本批了一遍,哪個地方有問題,哪個地方有錯漏,目的都是為了接近當時的真相。”
《天下長河》用近乎紀實的視聽語言,呈現出震撼人心的治河場景。張挺用“他們的名字寫在大河上”這個標題,總結他對歷史上河臣的尊敬。“演員也好,其他人也罷,其實都是受到靳輔、陳潢精神的感召而來的,不然他們完全可以選擇更輕鬆的戲”。
《天下長河》拍得並不容易。張挺記得,有一場展示人與洪水搏斗的水戲,完全純實景拍攝,因為水和人的交融做不了特效。“這場戲拍了5天,沒有經驗,完全依靠大家的聰明才智來拍。”他說,劇組想了一個辦法,做了一個2.5米高的大滑梯,鉤機一翻,水直接打到人的身上,那一刻,非常像黃河發大水時拍岸的場面。
這一場戲也把張挺“嚇得夠嗆”。“師兄黃志忠(飾演靳輔)上去的時候,我還沒琢磨明白,1、2、3,他就在空中飛了,那一下真把我嚇壞了。”后來,黃志忠告訴他,自己也是被靳輔的精神所打動,才接下這個角色。
在張挺看來,《天下長河》能受到年輕觀眾的喜歡,自己特別欣慰,“我覺得真正背后的力量來自中國古代文人、官員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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