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瑜说“记性”

　　张瑜有许多可爱之处，也有烦恼。笔者曾和张瑜及她的经纪人作过一次长谈，说到那些窘迫而滑稽的往事时，三个女人笑作了一团。

　　若要问张瑜，在生活中哪件事最为苦恼，她准会说：“记性不好，吃了很多苦头，也闹过不少笑话。”

　　其实记性不好并不是张瑜的专利，听说不少干过大事的女人都有这个毛病，而且，一旦女人粗心，是男人所不及的。曾看过一篇文章，说女导演史蜀君记性不好，在文革期间，有人临上火车前交她带一包东西请她带给朋友，可上火车后，她已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望着身边的一包东西竟然怀疑是哪个阶级敌人蓄谋的破坏活动，还报告了列车行警。

　　张瑜的笑话虽然还没闹到这个份上，不过确实给她的生活带来殊多不便。比如，张瑜记不住路，不辩东西南北。在上海时，有个北京来的朋友请她带路，去逛逛老城隍庙。张瑜竟然把人家带到了十六铺码头，转了半天就是找不到那古色古乡的城墙。

　　如果说在上海不认路，最后还可以找个出租车送回去，到美国不认路，哪就惨了。

　　洛山矾的人喜欢搬家，在一个地儿住不了多久就会生腻，想方设法折腾着搬家，去寻找新鲜，不搬家反而是件怪事。张瑜到洛山矾后没多久，也沾上了这个喜好，在一个地方住不到半年，就满街找租房张贴。

　　搬了新家后，从第一天开始，她的经纪人就耐心地教她各条行车路线，告诉她从哪儿走可以买吃的，从哪儿走可以去看电影，从哪儿走可以到学校……不光说，还给她画地图，每次出车都把地图放在车前，照着地图开。就这么地教，她还是出错。如果是坐在床上看地图，一出门，她就不知道如何分辨地图上的东南西北了，于是，在车上放了个指南针，可指南针在车上常常失灵，南北方向指错了，结果越开越远。张瑜说，每次开车出去，都是件痛苦的事。

　　最让张瑜懊丧的一次是，奥斯卡主席请张瑜去参加活动，那天，她的经纪人正好有事，不能同去，临走前给张瑜画了一张祥细的地图。可等她经纪人回来时，一看张瑜的车子已经停在门口，知道事情不好，肯定遇上麻烦了。

　　张瑜说：“我那天挺有决心的，心想，在美国什么难事都做了，还能被不认路难倒吗？可汽车一上马路，我心里就发慌。美国同上海不一样，在高速公路上，都是飞快汽车，没有行人，没地方好问路。车在路上转了半天，连自己都不知道转到哪儿了，又怕迷路，只好失望地回来了。”张瑜说，她打电话给奥斯卡主席，如实告诉他迷路的经过，“他都不能相信。”张瑜的坏记性使她不敢用无绳电话，她的经纪人说：“那个无绳电话常常让她不知扔在哪儿，等别人电话进来时找啊找的，急得团团转。”

　　经纪人说:“张瑜生活上老犯糊涂，还很会为自己找理由。比如，她爱看书，爱同时看好几本书。她会在厨房放一本哲学书，在床头放一本文学书，在饭桌上放一本侦探书，在厕所放一本传记……走到哪儿都能拿到一本书。我看房间给她摊得挺乱，就把书全理了，她一本书也找不到了，就埋埋怨说，‘房间理得这么干净干嘛，连一点情趣都没有’。

　　张瑜自己也乐了：“我有个习惯，一天能看一、两百页的闲书，不管什么书，别人说是好书，我就买来看，一天同时看几本书，走到哪儿，就随手拿一本，内容完全不相干的书不会搞错，走到哪儿都可以调整思路连下去看。”说完，她自己都笑了。

　　我知道，一般记性不好的女人都很宽厚大度，不斤斤计较。如果是妻子的话，绝对没有耐心去盘查男人的私房钱。张瑜听了又哈哈大笑，连说，“对、对，我这人不爱管钱，看见算账就头痛。”